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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旧人相见

触电般地挣脱了他的触碰。

谢欢心中暗暗挑眉,有些惊异。他不便深究,只好和颜悦色地转身唤起地上的其余人:

“都免礼吧。”

紧攥着魏央的手,并没有放。

魏央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他对谢欢道:“礼刚行完,还未送入室,请皇上稍等片刻。”

等谢欢颔首应允,他吩咐管家与侍卫继续招待,接着便独自带着白问月离开了。

魏央牵着她,从大堂行至居住。

皇帝驾临,也无人敢随意跟上来,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感受到她发力的手,还有微微颤抖的身子,出于将士敏锐的直觉,魏央转身问她:

“你们认识?”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

一个久居深闺,一个远在皇宫,怎么可能认识。

白问月藏在红巾下,并未答话。

魏央也没再追问,只牵着她进了屋子,然后又同她道:“我知晓你有很多疑问,一切等晚上回来详说。”

屋室静谧,幽香暗浮,白问月轻轻点头。

她这样安静,生出几分乖巧。魏央望着她,心底有着说不出的贪恋。

可又不得不说:“既然如此,那就放我去前厅吧。”

白问月疑惑,不知他话中何意,思索了半晌,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魏央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迹象。

玉手松离,有些窘迫。

冷峻的面孔上浮起一丝难以觉察的笑意,他长袍红服气宇轩昂地春风离去。

魏央今年刚好二十岁整。

同他一样大的公子哥,都已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可镇国将军府却一直没有个女主人。

他至今旁无贤人;一是因为常年在外征战,无暇娶妻生子。

还有一则是因为这个英明神武的大将军,是出了名的眼光挑剔。

魏央自颍州回来以后,太后明里暗里也帮他牵了无数的红线,嘱咐他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女子,尽管说来,她亲自为他赐婚。

然而,他左挑右选,过了整整两年,愣是一个也没看上。

那日他初见到白问月,既惊也奇。觉得她有些不同于常人,眉眼间清绝风尘,不似普通女子。

抱着好奇的心理,他去了白府。

落日霞光,倾斜万丈,他见到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坐在围栏上发呆,有些惆怅,似是在思索。

晚风吹起,长发微飘,她背对着他,一会昂首,一会摇头,看起来极为妩媚。

芙蓉玉柳姿,不动已是万种风情。

不知为何,她似乎很排斥他,这种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不是厌烦,而是排斥,似乎是有意的疏离?

他们素昧平生,说过的话也屈指可数,她为何要故意疏离?

欲擒故纵?又不太像。

她说牵扯太多,只会多生无妄灾祸。

只一句话,他便记了很久。

他想说,他祸难与否,从来不会怪罪在一个女人身上。

若真有这么一天,那也定是他心甘情愿,与旁人,甚至是她,都无任何关系。

她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定决绝,不过两三句,她言辞间便透露出想要进宫为妃的心思。

为人为将二十载,还是第一次知道“羞辱”二字为何意。

他从来不曾羡煞过谢欢,只知他进退维谷,步履维艰,身为帝王却毫无自由。

无政无权,无臣无我。

白问月的一句话倒是让他突然明了,皇帝也自有皇帝的好,纵是逆境难起,也是人人向之的君王。

他嗤笑一声,觉得自讨了没趣,愤然离去。

因她一句‘理应避嫌’,他不自觉地关注起了谢欢纳妃的事。

想要看看,皇上是不是真的看中了白家的女儿。

他往太后那儿跑的勤勉了些,为的便是想亲耳听到谢欢纳妃的决策。

谁料他还真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这件事。

谢欢同太后说,后宫妃嫔众多,皇后又进宫数年,皆无所出,他有意封册两位官女进宫,既为绵延子嗣,也为厚施皇恩。

皇帝亲自出声,太后没有拒绝也为答应,只问他看上了谁家的女儿。

他想也没想,说了白太尉白大人的女儿。

平静的面容有些诧异,他若无其事地听他们说着,心中挑眉,还真是白家的女儿。

太后思索了半晌,也想不起白家的女儿是什么样子,可她却知道皇帝突有此举,必定有异。

两人神貌合神离地问一句答一句,顾左右而言他。他淡淡地听着,不知怎的忽然鬼使神差,说了一句:“圣上似是只比我大了两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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