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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林府贺生

她对这个弟弟的认知,也仅限于知晓他乖巧懂事,不善言辞。

白怀宁如此恭敬行礼,白问月倒有些不适应,她缓和面色,声音放低,问道:

“怎的不进去?”

摇了摇头,身后的随从递上一方三尺长木盒与一纸书信。

白怀宁接过转而交到了白问月的手上。

只道:“父亲托我将东西交给二姐。”

“说是故人送予长姐的贺婚礼,前些日子归宁,父亲一时高兴,将此事给忘了。”

“这才托我今日特意送来。”

故人?贺婚礼?不是为贺同章的事而来的?

白问月满腹狐疑,见白怀宁小小年纪,表情坚毅认真,做事一丝不苟,不像说假。

倒有些赞赏他。

夜色渐晚,天气虽在转暖,可刚出四月的夜晚还是依然稍有凉意。

他瘦小羸弱,只着一件青衫,略显单薄。

白问月伸手去扶他的肩膀,挽留的话正欲说出口;

白怀宁却抢先出口,仔细道:“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长姐的手上,那我便要早些回去了,夜深露重,不宜耽搁太久。”

“母亲担心。”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不着痕迹地握了握,然后收回。

白问月扯了扯嘴角,呢喃出声:

“也好。”

他果然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

得到长姐许可后才敢抬脚移步,又是深深行礼,接着便踏上马车,一路绝尘而返。

白问月留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马,轻笑出声。

宋书与从香一脸疑惑地望着她,不敢动作。

真是,自取其辱。

返身回去的时候,魏央还在书房。

信文审完,他坐在榻上饮茶,似是正在等她。

见她面色不同出去时的自若,轻问出声:

“怎么了?”

话问出去,看向的却是白问月身后的从香与宋书。

两人未敢言语,只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轻声深呼一口气,白问月又缓缓勾起唇角。

“无事。”

从香将长方木盒与信件放于几案上,白问月将两人打发了下去。

魏央轻扫一眼,想起方才的白五公子探访:

“白大人送来的?”

白问月颔首,也不与他打哑谜,直言道:

“贺同章的死罪已定,谢欢将旨意一压再压,终是无济于事。

父亲无计可施,只能把注意打到你的身上。”

“想来如果单以我一人之力说服你,他也不过是孤注一掷,未抱什么希望。”

魏央静静地坐着,白慕石行事严谨,甚少会做无把握之事。

孤注一掷这样的事,并非他的风格。

“你如何想?”

白问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纤指抚过木盒,心中不解。

既是孤注一掷,送来这些东西有何用?她细细回想前世,从始至终,也未曾见过白慕石拿出什么木盒来。

这究竟是何物件,能救贺同章?

“白怀宁只字未提贺同章的案子,只交给我这两样东西,道是故人送来的新婚贺礼。”白问月解释了一番。

接着素手翻盒,抽板打开,看到一轴画卷。

四目相对,皆是困惑不解。

画轴长约三尺,两人各执一方,后拉展开。

——是一副《比翼双飞图》。

天水一色,鸾鸟振翅,画工炉火纯青,着色素雅斑斓,将一对比翼高飞的青鸾绘制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巧夺天工。

卷纸的表面看起来略显陈旧,色彩也稍有褪却,这画卷看起来,应是有些年份了。

画图的落款,是‘林府贺生’四字。

林府?

说起林府,白问月只知晓母亲的本家便是姓林,她的外公正是本朝的前任丞相。

林承。

这画白问月也是初见,纤毫毕现的画功颇为熟悉,仔细端详了半晌,竟发现她竟识得?

同这幅画一样笔精色妙的画,她也有一副,出自同人之手。

只是,这作画人,与林府有何关系?

匆忙收起画卷,白问月又忙去拆那封信,信封与纸张的折痕看起来依旧是陈年旧物。

她小心翼翼,仔细翻开,展于几案;魏央卷起画轴,探头同她一起去看。

只见信笔的起首:

“我师林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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