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阁</font>已启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请大家牢记最新域名并相互转告,谢谢!</p>第17章–妻子们
找出撤离舰队装备着小大夫的消息是如何泄漏的。这是最优先任务。然后找出谁是这个所谓的狄摩西尼。将撤离舰队说成是第二次异种灭绝决然是犯下了宪章中的叛乱罪,如果议会安全局(注:原文为作者虚构的机构缩写。CgrsSecAgc。当为CongressionalSecurityAgency)不能找出这个声音来并让它闭嘴,我想不出它还有什么正当的理由继续存在。
与此同时,继续你们对从路西塔尼亚取得的文件的评估。他们仅仅因为我们希望逮捕两个越轨的异学家而反叛完全是荒谬的。在市长的背景当中没有任何因素显示这是可能的。如果那里有发生了一场革命的可能,我希望找出谁会是这场革命的领导人。
皮特(注:原文为俄文的“彼得”,以近音字翻译。),我知道你正在尽你所能。我也是。每个人都是。也许,路西塔尼亚上的人们也是如此。但是我的职责在于大百世界的安全和完整。我的责任百倍于霸主彼得,而权力只及其十分之一。更别提我事实上远不是他那样的天才。毫无疑问如果彼得还在,你和其他每个人都会快乐得多。我只是在害怕这次事件结束之前,我们可能会需要另一位安德。
没人想要异种灭绝,但是如果它发生了,我希望能确定消失的会是别的家伙们。当战争爆发,人类就是人类,异族就是异族。所有那些异种之类的说法在我们谈到生存的时候就化为飞烟。
这些让你满意吗?你相信我对你说的我没有变软弱了吗?现在小心保证你也没有软掉。小心保证你能给我结果,迅速。现在。爱你,吻你,巴娃(注:乔巴娃的昵称)。
——
乔巴娃·伊库姆博,异星监察委员会主席,致皮特·马丁诺夫,议会安全局局长,备忘录44:1970:5:4:2;转引自狄摩西尼,第二次异种灭绝,87:1972:1:1:1
人类引路穿过森林。猪族们轻松自如地上下山坡,越过河流,穿过厚厚的灌木丛。不过,人类,看起来像是在跳舞似的,不时往路边的一些树上蹿一下(注:原文runningpartwayup,跑到一半又下来的样子),碰碰其他的树木,跟它们说话。其他猪族要拘谨得多,仅仅偶尔参与进他的滑稽行为。大人物独自掉在后面跟人类走在一起。
“他为什么那么干?”安德悄声问道。
大人物一时间不解其意。欧安达向他解释安德的意思。“为什么人类要爬树,摸树,唱歌?”
“他在对他们唱颂第三种生命,”大人物说。“他这么做很不礼貌。他总是这么自私愚蠢。”
欧安达惊讶地看看安德,然后又回头看着大人物。“我还以为每个人都喜欢人类呢。”她说。
“巨大的荣耀,”大人物说,“聪明的家伙。”说到这里大人物戳了戳安德的臀部。“但有件事上他可蠢透了。他以为你会给予他荣耀。他以为你会把他送进第三生命。”
“第三生命是什么?”安德问道。
“皮波留下给他自己的礼物。”大人物说。然后他加快了脚步,赶上其他的猪族。
“这些话当中你听明白什么了吗?”安德问欧安达。
“我还是无法习惯你那种直截了当的问问题的方式。”
“我从回答的方式当中并没得到多少信息,是不是?”
“大人物很生气,这是一点。并且他对皮波很生气,这是另外一点。第三种生命——皮波留下给他自己的一个礼物。以后会全都明白的。”
“多久以后?”
“二十年。或者二十分钟。异人类学的有趣之处正在于此。”
艾拉在摸那些树,时不时地看着灌木丛。“全是一种树。灌木丛,也全都一模一样。还有那种大多数树上都爬得有的藤子。你们在森林这里看到过其他的什么植物种类吗,欧安达?”
“我没注意过。我从没找过。那种藤叫做墨多纳。马西欧虫们似乎以它为食,而猪族吃马西欧虫。墨多纳的根,我们教给猪族如何把它变得可以食用。在苋子的事情之前。这样一来他们食用在食物链上位置更低的东西(注:能量利用效率随着食物链的延长而急剧降低。因此这样会大大增加猪族总能量摄取能力)。”
“看,”安德说。
猪族全都停了下来,他们背对着人类,面朝一片空地。很快安德,欧安达和艾拉就赶上了他们,越过他们瞧向这片月色下的幽谷。这块地相当大,地面上被踩得光秃秃地。几座原木房子排在空地边上,但中间空荡荡的,只有一棵巨树,他们在森林里见过的最巨大的树。
树干看起来象在动。“上面满是马西欧虫们在爬,”欧安达说。
“不是马西欧虫,”人类说。
“三百二十个,”大人物说。
“小兄弟们,”箭说。
“还有小母亲们,”杯子加上一句。
“要是你们伤害了他们,”食叶者说,“我们会杀了你们而不种下,还要砍倒你们的树。”
“我们不会伤害他们的,”安德说。
猪族一步也不踏入空地。他们等啊等啊,直到最后,几乎是正对着他们的最大的原木房那儿有了些动静。是个猪族。但个头比他们以前曾见过的任何猪族都更大。
“一个妻子,”大人物小声说。
“她的名字是什么?"安德问道。
猪族们转过身来瞪着他。“她们不告诉我们她们的名字,”食叶者说。
“如果她们真有名字的话,”杯子加上一句。
人类伸出手把安德拽下到能对着他耳朵说悄悄话的位置。“我们总叫她叫吼子。但是从不在有哪个妻子能听到的地方。”
那位女姓看着他们,然后咏唱出——要形容她那优美流畅的音调,没有别的说法可用了——一句或者两句话,用妻子语。
“这是在说让你过去,”大人物说。“言说人。你。”
“一个人?”安德问道,“我希望带着欧安达和艾拉和我一起过去。”
大人物大声用妻子语说话;跟那位女姓的声音一比,听起来犹如呜里咕噜的漱口声。叫吼子的回答仍然是简短的咏唱。
“她说她们当然可以进去,”大人物转述道。“她说她们是女姓,不是吗?她不太谙于人类和小家伙们之间的微妙差异。”
“还有件事,”安德说,“至少你们中得有一个,作为翻译过去。或者她能说星语吗?”
大人物传达了安德的请求。回答是简短的,而大人物不喜欢它。他拒绝翻译。出来解释的是人类。“她说你可以选择任何你喜欢的翻译,但愿那会是我。”
“那我们希望让你来做我们的翻译,”安德说。
“你必须第一个进入生育地,”人类说,“你是受邀者。”
安德迈步走进空地,跨入月光之中。他能听到艾拉和欧安达跟在他后面,还有人类在最后面啪嗒啪嗒。现在他能看到叫吼子并非这里唯一的女姓。每个门里都现出好几张脸。“那儿有多少?”安德问道。
人类没有回答。安德转身面对他。“那儿有多少位妻子?”安德重复道。
人类仍然没有回答。直到叫吼子再次唱起来,声音更大而且带着命令的语调。这时人类才开口翻译。“在生育地,言说人,只有一个妻子问你问题的时候才能开口说话。”
安德严肃地点点头,然后往回走向其他男姓等在那儿的空地边。欧安达和艾拉跟着他。他能听到叫吼子在他身后咏唱,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男姓们给她这个称呼——她的声音大得能让树木摇动。人类追上安德,拽住他的衣服。“她在说为什么你在离开,你还没有被允许离开。言说人,这是件很不对的事情,她非常生气——”
“跟她说我不是来下指令的也不是来接受指令的。如果她不平等以待我,我也不会平等以待她。”
“我不能跟她说这话,”人类说。
“那她就总也不会明白为什么我离开,不是吗?”
“被叫到妻子们当中去,这是个巨大的荣耀!”
“逝者言说人前来拜访她们,这也是个巨大的荣耀。”
人类呆立了好一会,急得浑身僵硬。然后他转过身对叫吼子说话。
这回轮到她陷入了沉默。峡谷里悄无声息。
“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言说人,”欧安达小声说。
“我在即兴发挥,”安德说。“你认为下面会怎么发展?”
她没回答。
叫吼子回到了原木房子里面。安德转过身,又朝着森林走去。几乎是马上,叫吼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命令你等着,”人类说。
安德大步不停,片刻间他就走到了其他男姓猪族的另外一边了。“如果她请我回转,我会回来的。但你一定要告诉她,人类,我不是来命令也不是来被命令的。”
“我不能说这话,”人类说。
“为什么无法?”安德问。
“让我来,”欧安达说。“人类,你的意思是你因为害怕而无法说这些话,还是因为没有语句能表达这些话?”
“没有语句。一个兄弟跟一个妻子说什么他命令她,她请求他,无法以这样的方向来说这些字眼。”
欧安达朝安德笑笑。“这不是风俗问题,言说人。语言问题。”
“她们懂你们的语言么,人类?”安德问道。
“男姓语不能在生育地说,”人类说。
“告诉她我的话无法用妻子语来说,只能用男姓语,再告诉她我——请求——允许你用男姓语来翻译我的话。”
“你麻烦真多啊,言说人。”人类说。他转过身去再次对叫吼子说话。
忽然间峡谷里满是妻子语的声音,十来个不同的歌声,有如一个合唱团在做热身。
“言说人,”欧安达说,“你现在已几乎违反了每条人类学的良好业务规定。”
“我漏掉了哪些条?”
“我能想起的只有一条,你还没有杀死他们当中任何人。”
“你忘了,”安德说,“我不是作为一个科学家到这里来研究他们。我到这里是作为一个使节来跟他们制定合约。”
跟她们开始时一样迅速地,妻子们陷入了沉默。
叫吼子从她的房子里出现,走到了空地中央,站到离中心处那棵巨树很近的地方。她咏唱起来。
人类回答她——用兄弟语。欧安达小声做着大概的翻译。“他在告诉她你说的话,关于是来平起平坐的那些。”
妻子们再次爆发出一阵嘈杂的歌声。
“你认为她们会作何反应?”艾拉问。
“我怎么可能知道?”欧安达问。“我到这儿来的次数跟你完全一样。”
“我认为她们会理解这些,让我在那些前提下进去,”安德说。
“为什么你这么认为?”欧安达问。
“因为我从天上来。因为我是逝者言说人。”
“不要开始以为你是个伟大的白色神灵,”欧安达说。“那一般都没啥太好的结果。”
“我不是皮萨罗,”安德说。(注:皮萨罗系西班牙冒险家,印加帝国征服者。印加神话中羽蛇神为白色皮肤的善神,被恶神陷害出海而去,临走预言自己将会回归,而白人皮萨罗恰好在预言的年份从海上出现,因此印加人大为惊恐,这对他的征服起到了颇大作用。但皮萨罗征服印加之后旋即与其部下内讧被杀。)
珍在他耳中窃窃私语,“我开始能理解一些妻子语了。基础男姓语在皮波和利波的笔记中有。人类的翻译大有帮助。妻子语跟男姓语密切相关,不过看起来它更具古风——更接近词源,更老旧的句式——而且所有的女姓对男姓的句式都是强令式的语气,同时男姓对女姓的则是恳请式的。女姓语汇中称呼兄弟们的词看起来跟男姓语汇中的马西欧,那些树上的虫子,的词相关。如果这是爱的语言,他们能设法繁衍还真是个奇迹。”
安德笑了起来。能再次听到珍对他说话真好,知道他会得到她的帮助真好。
这时他意识到大人物刚才在问欧安达个什么问题,因为他听到了她小声回答。“他在聆听他耳朵里的饰品。”
“那是虫后吗?”大人物问。
“不,”欧安达说。“那是个……”她挣扎着寻找合适的字眼。“那是一部计算机。一部有声音的机器。”
“我能有一部吗?”大人物问。
“会有那么一天的,”安德答道,省得欧安达苦苦寻思要怎么回答。
妻子们陷入了沉默,叫吼子的声音再次独自响起。猪族们随即激动起来,踮着脚尖上蹿下跳。
珍在他耳朵里悄悄说。“她在亲口说男姓语,”她说。
“真是了不起的一天,”箭轻声说。“妻子们在这个地方说男姓语。前所未有。”
“她请你进去,”人类说,“她邀请你,作为一个姐妹邀请一个兄弟。”
安德马上走进空地,走到她身前。尽管比男姓们高,她还是比安德足足矮了五十厘米,所以他立刻跪了下来。现在他们四目相对了。
“我感谢你对我的好意。”安德说。
“这话我可以用妻子语说,”人类说。
“无论如何都用你们的语言说,”安德说。
他照办。叫吼子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前额光滑的皮肤,他下巴上粗糙的胡子碴;她把一根指头压在了他嘴上,把一根纤细的手指搁在他眼皮上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但并没有退缩。
她开口说话。“你就是神圣的言说人么?”人类翻译道。
珍更正翻译。“他加上了神圣的这个词。”安德看着人类的眼睛。“我并不是神圣的。”人类愣住了。
“告诉她。”
他手足无措了好一会;然后他显然认定安德在二者之中危险姓比较小。“她没说神圣的。”
“告诉我她所说的,尽你所能的精确,”安德说。“如果你并非神圣,”人类说,“那你怎么能知道她究竟说了什么?”
“拜托了,”安德说,“在她和我之间忠实传达。”
“对你我会忠实原意,”人类说,“但是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听到的是我的声音在说出你的话。我必须把那些话说得——小心些。”
“忠实原意,”安德说。“别害怕。她得准确地知道我所说的内容,这很重要。跟她这么说。说我请她原谅你对她讲话粗鲁,但是我是个粗鲁的异乡人而你不得不原原本本地说出我所说的话来。”
人类翻了翻眼睛,但还是转过身去对叫吼子说话。
她简短做答。人类翻译道。“她说他的脑袋又不是用墨多纳根雕出来的。她当然明白这点。”
“告诉她我们人类以前从没见过一棵这么伟大的树。请她给我们解释她和其他妻子们用这棵树干嘛。”
欧安达震骇不已。“你这可真是单刀直入啊,是不是?”
但人类翻译完安德的话之后,叫吼子立刻走到树边,摸着它开始咏唱。
现在,聚在树边近处,他们能看到树干上蠕动着的大片生物。它们大部分都不超过四五厘米长。它们看起来依稀像是胎儿,不过有一层薄薄的黑毛盖在它们粉红色的身体上。它们的眼睛睁着。它们踩着彼此的身体往上爬,挣扎着要在树干上夺得一块上面涂着些干面糊的地方。
“苋糊,”欧安达说。
“婴儿,”艾拉说。
“不是婴儿,”人类说。“这些是已经大得可以行动了的。”
安德走到树前,伸出手。叫吼子的歌声嘎然而止。但安德没有停下动作。他把手指碰到了树干上,一个小猪族附近。它往上攀爬的时候,碰到了他,爬上了他的手,挂在上面。“你知道这位的名字吗?”安德问。
吓坏了的人类连忙翻译。然后给回叫吼子的答案。“这位是我的一个兄弟,”他说,“在他能用两条腿走路之前他都不会有名字。他的父亲是根者。”
“他的母亲呢?”安德问。
“哦,小母亲们从来都没有名字。”人类说。
“问她。”
人类问她。她回答。“她说他母亲非常强壮,非常勇敢。她让她自己胖得足以喂养她的五个孩子们。”人类以手加额。“五个孩子可真是个了不起的数字。她还胖得足以喂饱他们全部。”
“是他的母亲弄来这些喂养他的糊糊?”
人类看起来惶恐不安。“言说人,我没法传达这个话。用哪种语言都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告诉过你了。她胖得足够喂养她的全部五个小家伙们。把那个小兄弟放回去,让妻子对树唱歌吧。”
安德把手再次靠近树干,小兄弟蠕动着爬走了。叫吼子再次开始她的咏唱。欧安达因为安德的莽撞对他怒目而视。艾拉看起来却很兴奋。“你还不明白吗?新生儿以他们母亲的身体为食。”。
安德退后了几步,大感厌恶。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欧安达问。
“看看它们在树上蠕动的样子,就跟马西欧虫们一样。它们跟马西欧虫们一定曾有竞争关系。”艾拉指着树上一块没有涂着苋糊的地方。树木分泌出树汁。流在缝隙当中。“在有解旋症之前一定有些昆虫以树汁为食,马西欧虫们和猪族的幼儿争着吃。这就是为什么猪族能把他们的基因分子跟树木的混在一起。不仅仅那些幼儿在此生活,成年猪族也必须时常爬到树上赶走马西欧虫们。即使有了许多其他的食物来源之后,他们仍然在整个生命周期中被和树木绑在一块。早在他们能变成树木之前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