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男人突然开始咳嗽,起初的还很轻,可是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着,有着那么深的疲惫的味道。
舞姬被吓坏了,急忙掏出帕子递过去,另一名舞姬双手颤抖的倒着水,仔细一看,却是满手的酒浆。
北陌璟拿过帕子,捂着嘴咳,他的身体弯下去,像是一只弓背的虾。
一名舞姬突然“啊”的一声叫起来,北陌璟斜着眼睛转过头去,目光极尽冰冷,那名舞姬怯怯的缩着脖子,深深的垂下头,再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王爷,你是不是受了风寒,属下这叫传大夫。”
“不必。”
北陌璟的声音带着几丝疲倦,可是仍旧是他一贯的样子,冷清清的,凤眸眨都不眨,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倒酒。”
他淡淡的吩咐道,另外一名离得稍远的舞姬紧张的抬起头,声音几乎都在颤抖,却还是鼓起勇气轻声说道:“王爷受了风寒,还是,还是不要喝酒了吧。”
北陌璟微微侧过头来,眼神很是玩味的看着她,眸中带着两丝寒意。
跪在地上的舞姬害怕的对她猛使眼色,生怕她的大胆会连累到自己。
那名舞姬被他盯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大着胆子说道:
“璟王,喝酒……喝酒伤身的。”
“喝酒伤身的,而且也误事,只有没用的人才会借酒消愁。”
一串清脆的声音突然回荡在脑海里,北陌璟微微一愣,思绪一时间飘了好远好远,沿着时光回溯上去,看到了江水那一头洁白的浪花,他想了想,竟然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恩,那你去沏茶来。”
舞姬今年不过十六七岁,开心的连忙点头,蜜色的纤腰露在外面,像是一尾皮肤柔软光滑的小鱼,转身就跑去了茶水间。
大殿上再一次沉寂下来,北陌璟对着景云淡淡说道:“你先下去吧。”
景云听了之后微微踟蹰,轻声道:“王爷真的不用请大夫过来看看吗?”
“不用。”
北陌璟静静的摇了摇头,神色很是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景云的眼睛轻轻瞟过桌面上的那封书信,几个宇迹跃入眼帘,他微微一惊,连忙弯下腰垂下眼帘,轻声道:“王爷早点休息。”
再没有声音传来,景云转过身去,抬脚走在空旷冷寂的大殿上,两旁的纱帐轻轻飘动,黑色的柱子上雕刻着五彩的祥瑞飞鸟,大殿周围摆放着精致的琉璃红彩穗花长瓶。
“王爷,喝点茶吧。哎呀!”
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的惊呼声,隐约带着几丝哭腔:“奴婢该死,把信弄湿了,奴婢该死。”少女连忙跪下,全身发抖。
“没事。”低沉的嗓音静静的响起:“拿去扔了吧。”
住进了燕倾辰于贤阳的别院,监视不得,吃了大亏。
景云默想着那偶然瞄到的几个字,森冷的味道从遥远的贤阳传来,一路飘进了北国的朔方宫里。
沉重的殿门被内侍拉开,他缓缓的走出去,夜里清冷安静,北国的百姓们今年已经失去了欢度佳节的心情,战争、赋税、奴役、死亡、鲜血,几乎弥漫了整个北国,对黑鹰军的背信弃义,更是让这个铁血的政权显得更加冰冷。死亡麻痹了人扪的神经,他们只能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并将曾经的那些期许和念头,深深的压抑下去。
一直走到了九重宫门外,才拿到了自已的佩剑。
门前的地面有些血腥,几具尸休随意的倒在一角宫门的侧方,身上满是枪痕,被乱枪捅了个稀巴烂。
“这是怎么回事?”景云皱着眉头看向身边的侍卫。
侍卫上前苦笑着说道:“这是庄妃娘娘宫中的奴才。”
景云轻叹一声,转身看向身后九重深宫,清寂深幽,麻痹冰冷。
命运总是这样一往无回的,如同离弦的箭,射出去了,真的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景云微微摇了摇头,厚重的貂裘披在肩上,温温的暖意。他转身离去,雪花飘落在他肩头,分外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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