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一个怒目,一个鄙夷。
萧池记恨当初白锦元撩了薛妩帽子摸他媳妇手的事,白锦元是惦记着萧池酒楼暴打他险些毁他容的仇,二人见面就跟斗鸡似地掐,谁也不肯让谁,最后还是薛妩将萧池拽了出去才消停下来。
薛诺瞧着白锦元说道:“三岁小孩儿”
白锦元哼了声:“怎么不说他粗俗野蛮”
薛诺偎在桌边瞧着他哼哼唧唧的模样,将桌上装着糖栗子的盘子推他身前。
白锦元还当她在哄他,心满意足地抓了颗在栗子在手里扒皮,皮一掉还没塞嘴里,就见自家姐姐目不转睛地看他。
白锦元:“干嘛”
薛诺朝着他手里的栗子扬扬下巴。
白锦元:“”
薛诺直接道:“栗子。”
白锦元恼:“这不是你哄我的”
薛诺诧异:“哄你干什么你三岁孩子”
“那你自己不会剥”
“手疼。”
白锦元瞧着自家姐姐摊开手放在他眼前,跟恶霸似的觊觎他手里的糖栗子,他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递她手里,听她说“都剥了”时,嘴里嘀嘀咕咕地说她懒死算了,手里却老老实实继续剥起了栗子壳。
鱼纹骨的青瓷碟子里圆溜溜的栗子多了起来,薛诺问他:“不恢复身份,不让人知道你还活着,真的不后悔”
白锦元说道:“后悔什么我又不想当皇帝,你也瞧不上那位置,与其恢复了身份被人盯着再起事端,倒还不如现在自在。”
薛诺认真说道:“你可以跟我去朔州的。”
“是可以,但是我不想。”
白锦元咔擦一下捏碎栗子壳,“这京里头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新帝多少还惦记旧情,少说五年、十年的不会动你,等他皇帝当久了生了动你的心思时,想必他也动不了你了。”
“我知道你不想跟他争,也瞧不上现成的,再说了,我可是白家现在唯一的男丁。”
“祖父当年花了大半身家,几乎将白家前程全搭在我身上才保住了我这个孙儿的命,这些年对我更是百依百顺倾尽白家之力助我,如今想做的事情做成了就过河拆桥转头就走,我怕天打雷劈。”
“母亲膝下还有姐姐,祖父就只有我了。”
康王在宫变之后就已经被下了狱,康王府众人也都跟着一路。
白家当初那场意外被掀出来细查,白老爷子才知道害死儿子的不只有康王,就连康王妃这个亲女儿也掺和其中,她或许并没有真正动手,可对于康王所为早就知情,为着白家家业更是帮着康王故意“养废”了白锦元。
白老爷被气得没了半条命,将康王妃逐出了白家,不许白锦元理她死活,白家如今就只剩下白老爷子一人。
薛诺看了白锦元一会儿,才塞了颗栗子进嘴里:“你自己想好就好。”
白锦元说道:“我想的很清楚了,我这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受不得苦。”
“姐你就安心去朔州冲锋陷阵,我回白家跟祖父给你赚银子去,要是哪天新帝翅膀硬了反悔了断你粮草,我给你管饱。”
他促狭眨眨眼,“到时候你领着人打回来,咱掀了他的摊子”
“掀谁的摊子”
沈却走到门外就听到里头声音。
白锦元扭头就瞧见他那脸,直接“噗嗤”笑起来。
薛诺也是扭头,待看到他鼻青脸肿一瘸一拐进来时,顿时就跟着笑起来:“沈公子这是被抓进了蜘蛛洞了,腿都软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