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多冷冷盯着霍克,那眼神仿佛要将霍克千刀万剐。
会有这般反应,不单单是霍克在戳她痛处,也因为霍克在拿她的「十二地支称号」开玩笑。
这是她所不能容许的。
见绮多终于看过来,霍克松了口气。
比起续命,绮多那几下眼刀子又算得了什么。
“那个”
霍克朝绮多挤出一丝笑容,想郑重提及一下关于先止血的重要性。
结果刚开口就被绮多那冷冰冰的声音打断:“把手拿开,我先帮你止血。”
“好”
霍克闻言,干脆利落挪开右手,露出腹部上血淋淋的狰狞伤口。
绮多半蹲下来,旋即卸掉右手上的白手套,以手掌轻轻覆在霍克的伤口上。
「发」
那白皙而纤细的手掌忽然散发出一股柔和朦胧的翠绿色念力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霍克伤口处缭绕不止。
在这股念力的作用下,霍克伤口的出血速度明显得到抑制,过了一会更是不再淌血。
这是「强化系」的能力性质,以「气」作为媒介侵入目标身体,暂时性的强化目标的「止血」功能。
绮多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帮霍克迅速止住血。
当然,能强化「止血」功能,自然也能强化「自愈」功能。
如果是以「自愈」为目的去施加能力,那霍克的伤口不仅能止住血,还能加快愈合速度。
绮多没有这样做,盖因她不是强化系能力者。
以非所属系为前提去修成这种强化他人「止血」功能的能力,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尚在她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至于强化他人「自愈」功能的能力,她就是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能力。
先不说现有的「记忆体容量」和「自身天赋」能否支持她去做到这一点,最大的风险是
殚精竭虑付出大量时间和精力所修成的非所属系能力,却不一定能发挥出能让自己所满意的效果。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
“感觉活过来了”
止住血后,霍克整个人轻松许多了。
绮多没有搭理霍克,拿出随身携带的创伤药膏,用力糊在霍克的伤口上。
“嘶”
霍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肯定是在报复
有心开口提醒绮多上药轻一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霍克知道自己要是这么提醒,大概率只能换来绮多的变本加厉。
片刻后,应急处理完毕。
绮多走到溪边洗掉手上的血迹。
霍克缓了过来,抬眼看向绮多的背影。
“绮多,你所选定的方向虽然是「疑难杂症」猎人,但也没必要将天赋浪费在其他念属性上,我没猜错的话,你修成的非所属系别的能力,现在应该不止一种了吧”
听到霍克的话,绮多骤然停下在溪水里搓洗手掌的动作,紧接着回头给了霍克一个凌厉的眼神。
“像你这种将念能力天赋应用在「盗墓」上的鼠窃之辈,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
“”
霍克张了张嘴,最终低头沉默。
月光无法映照之处,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黯然。
突然的沉默,让桥洞之内变得安静许多,也让绮多那用力搓洗手掌时的水声变得尤为显耳。
将最后一丝血迹洗掉,绮多缓缓起身,面无表情问道:“是谁打伤了你”
“还能有谁”
霍克猛地抬头,眼眸中闪烁着森然杀意。
看着霍克的反应,绮多顷刻间就得到了答案,眉头蹙起,沉声道:“又是那群自诩为「旧清凛队」意志继承者的家伙们吗这么说,你被他们找到了”
所谓的清凛队,就是从前遵循猎人协会前会长意志所成立的一支存在于传说中的猎人队伍。
但时过境迁,如今的猎人协会会长是尼特罗,而协会之中固然还残留着些许旧清凛队遗留下来的影响,但也砸不出什么水花来。
“没有。”
霍克摇了摇头,眼睛微眯道:“准确来说,是我「主动」找上了他们。”
“”
绮多闻言瞳孔一缩,不自觉间提高声量:“你疯了吗都这样了还敢主动去找他们要是你暴露行踪,首当其冲的人只会是莫尤”
“放心吧,我还没鲁莽到行事之前不做半点准备,也不可能拿莫尤的安全开玩笑。”
霍克稍稍收敛杀意,身体重重靠在墙上。
绮多向前两步,看着他冷声道:“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忘了当初我的哼,为什么要去找那群家伙你知道我当年为了帮你们清理掉尾巴而付出多少心力吗甚至在莫尤出生之后,也只能对他不闻不问”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你觉得”
霍克迎向绮多那满含怒意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能开发出「鼠有鼠道」这种念能力的我,会主动去找麻烦吗”
“”
绮多顿时沉默。
确实
如果不是形势所逼,向来以「能避战就避战」为宗旨的霍克,在已经藏匿好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会主动出击,或者主动去寻找麻烦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绮多迅速冷静下来,问道:“理由是什么”
“因为时间不多了,所以我需要一个新的「死后之物」来抑制代价,有必要的话,拿我的「寿命」来做燃料也不要紧。”
霍克仰着头,谈及正事之际,身上再没有往日经常可见的那种轻浮。文網
“霍克,你”
绮多似乎明白了什么,缓缓睁大眼睛。
霍克嘴角微微一扯,低声道:“我不说你也能猜到吧,我主动出击,就是为了从那群混蛋手中偷走「黑暗奏鸣曲」的其中一份曲谱,但失败了哈,没有「鼠宝」帮忙的我,果然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
绮多抿着唇,沉默不语。
她知道事态已经严重到霍克甚至需要将「鼠宝」留在寺院协助镇压那个「死后之物」的地步。
可现在霍克不惜冒险也要偷取新的「死后之物」的举动,让她意识到,事态比之前预想的还要严重。
霍克缓缓摆正视线,偏头看向桥洞之外的深沉夜色。
“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能在任何一处遗迹或墓穴里自由通行,但最悔恨的事,也是这件”
这个男人的眼神中充满坚定,除此之外再容不下他物。
“绮多,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你要是真这么想,就不该擅自行动,霍克你的行为,又一次将「亲人」置于险地。”
绮多戴上白手套,冷淡道:“总之,我不信任你的收尾能力,所以我现在就要去找莫尤,以免横生变故。”
“不行,你得等我恢复两天,不,一天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