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隐隐听闻海浪声响,顿让他心凉了半截。
茫洲无海,纯属内陆,此迴路非彼迴路,到了不明地域。
海岛土山古木,荒草丛生。
薛通依石而坐,运功疗伤。
爆炸伤及脏腑,脑袋亦晕晕沉沉,鼻口滴血。
薛通吞服疗伤灵丹,运转真魔神功
数日后已无大碍,感觉天气闷热,遂腾云向北探寻。
耗费数日功夫,摸清万余里方圆海况。
海域极是荒凉,大小岛地兽影重重,皆是些先天、宗师级妖兽,海雕海鹰亦然。
“似为极偏极远之地,如此也好,无人打搅。”薛通选了一岛,建简易地宫。
“迴路空间之力,被鸿晶损毁过半,能否坚持到魔影现身都成问题,何况其内乱流复杂,传送至哪难料。”薛通不再如云洲那般担惊受怕。
“第一年无事,魔仙的威胁便远在天边,真不巧遇上,就在此荒凉海域,一鞭结果其了账”薛通心道。
薛通开炉炼丹,六年服丹九粒,存下十八枚补仙丹。
期间四灵宠无拘无束,海岛纵横驰骋,此情此况,很多年都不曾有过。
这日天雷滚滚,大雨瓢泼,薛通心有所感,乘鹫离岛而去。
海岛终见人影,建筑风格迥然。
薛通甚至连一件合群的衣裳亦无。
岛地修士武阶平平,薛通趁夜潜入市集,裁缝铺、杂物铺搜刮一通,带走服饰大包小包,图册数份。
“骞风域”
薛通读图,知所在灵域。
图示仅小小一角,余下大片空白,未标一城一山。
薛通跨越茫茫大海登陆。
雄山大川,峻岭无垠,乘鹫直飞数万里,方见人烟。
薛通一路北上,直至地图标注最北的玄门地界。
三千丈高峰,建筑细小如豆,百里外山脚,屋宇错落,聚集成镇。
薛通镇外落鹫,灵物铺卖掉几件当年“濛山四修”的二品三品法器,买罢地图,问话掌柜道:“掌柜可曾听说什么神秘地点,或传送之类”
说话间灵石袋往桌上一放。
掌柜挠了挠腮帮,“在下见识薄浅,偏居一隅,真没听说。”
“那何地打听为好”薛通又问。
“悬山道观试试但悬山老道不好交道,前辈小心。”掌柜说道。
“老道修为如何”
“与前辈大体相当”
掌柜言称相当,实则即是薛通多有不及,他不便当面明说而已。
薛通抓了把灵石,“嗯,拿去喝酒”
悬山道观。
道观之小出人意料,悬山亦毫不起眼。
道观掩映树丛,古朴幽深,碧瓦黄墙蒙盖厚灰。
说不出的阴森怪异感觉。
薛通拾级而上,指尖气流轻拍门环。
“噗”
道观古木高处,蓦然喷射浓烟。
黑白两条大蛇,一左一右,吊悬半空。
蛇身粗逾水桶,三角蛇首,碧眼凶光紧盯。
薛通冷笑,轻抬一脚,踢开观门。
“呼”
黑白双影直扑,武圣双蛇系符箓所化,无论薛通气息多强,道观遇袭,绝不会畏惧不攻。
薛通罡魔护层一鼓,弹开双蛇。
爪影划过半空。
涳濛爪一把握住双蛇蛇颈,狠狠一捏。
黑白大蛇的四眼,瞬间黯淡无光,蛇颈捏断,蛇头骨碌碌滚落。
“悬山道观便是如此待客”薛通喝道。
道观里一阵慌乱声响,玄衣道士哗啦啦散开。
片刻功夫,人影晃动,黄脸黑衣老道现身。
悬山老道武圣后期,皱眉打量薛通,阴声说道:“道友不自报家门,又置老夫的黑白护法不顾,踢门闹事,难道还有理了”
薛通初到新域,对邪派修士需以利用,不便太狠,嘿嘿一笑说道:“薛某远来,道长却以双蛇恫吓,非待客之道吧。”
“道长有何贵干”悬山老道顾忌其实力,语气缓和问道。
“就在这说”薛通反问。
“噢,请进”悬山老道让路。
薛通大模大样进了道观。
客堂。
“薛某苦修两百余年,初至后期,想闯荡游历一番,求取机缘,道友见多识广,特登宝观山门,适才不得已用强,望勿介意。”薛通拱手说道。
“哦”
悬山老道两眼滴溜一转,半信半疑。
“但凡有所斩获,忘不了道友的好处。”薛通又道。
“求取机缘眼前便有一件,不知道友”
“请讲”
“六千里外五方宗,宗主五方真人,道友实力不在其之下,设法夺其之位,做个宗主算不算机缘”
“呵呵”薛通摇头不屑,“夺其之位薛某真若狂妄至斯,又何必来见道友直上五方不就得了”
“五方镇宗之宝,人称五方鬼鼎,招鬼镇魂,可算机缘”悬山老道又道。
薛通心中一动,想起当年蛇神祭祀,此类招鬼请神的异术,当非羌篤族独此一家。
“具体何用”薛通问道。
“辅助炼功,抵御外敌。”
“难道就无外人觊觎宝鼎”
“数修亡命后,远近修士皆断了念想,没听说更强的真法修士上门,道友若得宝鼎,记得分些好处。”
悬山老道言罢,举茶杯一饮出尽。
“薛某告辞”
薛通好歹探得点消息,揣摩起新的目标。
“悬山老道哪会如此好心,无非是估摸斗不过本尊,便用得不到的宝贝打发。”
他五方山外一圈打听下来,宝鼎传说与老道所言相近,但悬山道观的口碑,却是众口一词的糟糕,待其重回悬山,欲再厘清之时,只见主观檐顶,竖起高高大旗,上书“闭”字。
“哦,闭观了。”薛通止步观前。
五方镇,位处山域入口,乃五方宗对外联系之地。
“吾与五方真人素昧平生,惦记的又是其镇宗之宝。”薛通自觉唐突,他并非真想抢鼎,只因招鬼镇魂,对魂兽极益,不知可否花钱用鼎
五方镇颇显冷清。
薛通骑鹫入镇,身旁骨傀紧随,早已引人瞩目。
众目睽睽下,进了灵物铺子,闲聊几句,步入正题。
“本圣炼了个鬼物,欲借贵宗宝鼎一用,愿出高价。”薛通说道。
掌柜慌忙摇手:“小的只是铺子掌柜,哪有资格谈论大事。”